【佐鸣】The Moments
*原著向,蛇窟佐x仙鸣,结局HE,请务必看完。
*全文2.7w一发完,后面其实还有个番外《Prisoner Of Love》 ,明后两天补。
*千粉点梗,@水桶月🌙 点梗已到账,请查收!
*不是小甜饼,虽然微苦,但仍旧希望大家看的愉快!
以下正文
——
鸣人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一对湛蓝色的瞳仁因为情绪的剧烈变化拼命地在眼眶里肆意颤动。
虽然在修炼螺旋手里剑的时候卡卡西老师曾夸奖他会举一反三,将来定会成为超越四代目老爸的火影,可冲眼下情形来看,果然他更适合做傻瓜。
毕竟,聪明的人从不会在同一处跌倒两次。
“鸣人,你依旧还是那么天真……现在的我早已不同往日,三年前没能杀掉你,而今成功,我终于获得了复仇的自由!”
那人的眉眼之间暴戾乖张,好似终年不化的冰山风雪,声音因杀人的兴奋而颤抖,就连他捅在自己心脏上那只手的体温都巨冷无比,丝毫没有因心头热血的浇灌而稍稍温热,一切的一一切都如此陌生。
他终究还是下得了手。
宇智波斑的那句“佐助是一名真正的复仇者”徐徐回荡在他耳边,因为迫切想知道佐助此时的想法和心情,他忙不迭地赶到了这里,可还没等说上几句话,他就被迎面而来的黑影所使出的一记千鸟流贯穿了胸膛。
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若是硬要区分有何不同,那大抵就是现在的他,再也没有时间因为挚友的冷漠穿心而悲恸。唯一能做的,只有力量被抽空的身体因为失去着力点而栽倒在冰凉的水面之上;唯一能感受到的,也只有黑发挚友的双手,一只手松开他的衣领,一只手穿出他的胸间。
使他跌倒,使他心凉。
清醒的意识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得模糊起来,耳畔似乎传来卡卡西和樱急切的呼喊,但萦绕在他脑海里的最后一丝意识仍旧是关于那人的。
自己就这么死了,放那个家伙独自一人留在那里,可怎么办……
鸣人心惊地睁开眼睛,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四周是茂密不见天日的树林。而一侧的林间,似乎传来好几声流水打在石头上的叮咚脆响,让人听后竟觉得意外的安心和舒服。
他站了起来,动了动手脚,确认自己安然无恙后,心里的茫然才逐步消失,却又快速被裹挟而来的异样感全面覆盖掉。
不对不对!全部都不对!明明……之前他分明被骤然得知真相而陷入癫狂状态的佐助用千鸟贯穿了心脏,按理来说早应该死得透透的,怎么可能还活蹦乱跳、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况且……这里是哪里啊?
老老实实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但这样下去好像也不是办法,继续朝前走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怀着这样的想法,鸣人朝发出水声的一侧林木走去,在短暂穿过一片小树林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明媚的阳光打在潺潺的流水之上,照得水面灿然发白,由于地势就此由高转低,加之河岸的两旁分别伫立着两块大石头使河道被迫变窄,平静和缓的河流便由此奔腾而下,传来哗哗的清脆声响。
情不自禁地,他索性跪在河岸边洗起了脸,注视着清澈水面上映照着的金发蓝眼六道猫须的男孩,轻轻一笑。
没准儿是被什么力量突然传送至不知名的异世界了呢,虽然没死成,但不知前方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
还有没有机会再遇见佐助呢……
脑海里一瞬间飘过那张冷漠无情的脸,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眸子里原有的光无察觉地暗淡了下去。
沿着河边走了不知多久,只听得那清脆的水流声由轻细转而喧哗,像是到了一个极为开阔的河谷。鸣人打眼望去,见得几十米远的水面之上,有一团黑色的东西正在其中央徐徐抖动,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再仔细得一看,那团黑色原道是一个人黑色的利落短发,而下面正是他细长的颈项,连接着白皙如玉的肩膀头,一半的肩胛骨沉入水下。
这是……某个人在洗澡?
看样子应该是个男人,即便如此,但就这么傻站着死盯他洗澡的背影似乎不太符合礼节。
鸣人正想侧身绕道离开,可还没等他动作,那人像是敏捷地觉察到了来自陌生人的接近和偷窥,警觉一转身。
彼此的目光于半空中交汇,碰撞出一连串火星带闪电的火花。而他则是直接愣在了当场,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十六岁的佐助正谨慎地审视着他,从头到脚,比起警惕,目光里更多是诧异与疑惑。全身的气场依旧如冰封的白雪,但远远没有杀死他时那样冰冷,就像一把刀,纵使开了刃,外面却套着保护的刀鞘。
那对眸子还很干净,潜藏的冷漠与黑暗只是浅浅一层。
距离他不远的一侧岸上,整齐地平铺着佐助的衣物——紫色的长裤、几圈缠好的腰间注连绳,最上面是蛇窟初见时令他最为惊艳的那件白色开胸和服。
是……那个时候……还未杀死鼬的宇智波佐助吗?!!!
认识到这一点后,他的心却像是突然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抓住了一般,近乎窒息地呼不出气,本应四分五裂的鲜活心脏在他胸腔里剧烈跳动,强烈提醒他方才看见的画面并不是虚幻无物,乃是真实存在的事实。
事实就是:本不可能出现在同一时空的已经学会仙术的他和彼时还未报杀兄之仇的佐助竟意外地在这个陌生的河谷相遇。
他不知道命运为何会如此安排,安排他在被完全堕入黑暗的佐助杀死之后又重新遇见尚未全面黑化的佐助;此时的他难道进行的是时空穿越?那原来世界的他莫不是已经死了?自己究竟会在这里待多长时间,会不会时间一到就会回到原来世界?到底还能否回去,他要如何做呢?
一大堆谜团争先恐后地轰炸他的脑海,哪一个都想占据主导地位,却统统败下阵来。和醒来时一样,光在原地挠破头皮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倒不如怀揣着问题上路,到时自然水落石出。
努力按捺狂跳不止的心,他决定干脆就跟着眼前这个佐助,一点一点寻找谜团的答案。
想至此,他缓慢抬首,却见先前正洗澡的佐助已经上了岸,身上的衣服已然穿好,正背对他系着腰间的绳结。
一阵风吹过,只见那白色的和服衣袖迎风摇曳,红白相间的团扇族徽映于其上,清冷的少年孤高桀骜的背影,略硬的黑色发丝下裸露的些许洁白如凝脂的皮肤。
果然,佐助还是穿白色的衣服更好看。他一时晃了眼睛。
心绪一动,鸣人朝前慢慢走了两三步,却感到先前平和的空气里立刻飘过一丝凛冽凌然的杀气,他对这股杀气再熟悉不过,与初见其站在蛇窟陡峭崖壁上的如出一辙。
但和后来桥坝之下水面之上的杀气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
他忽然后知后觉地认识到,佐助彼时或许根本没想把他如何。
“你再往前一步,别怪我用草薙剑在你身上扎百十个窟窿。”面前的佐助冷冷道。
那声音冷淡却并非无情。他听出来了。
果然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你以为我跑来是要带你回去吗?”他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算不上笑容的笑意。没错,在得知宇智波被灭族的真相之前,他的目标一直都是带佐助回木叶,外面的世界太危险,有贪图其身体不怀好意的大蛇丸,有不顾手足高深莫测的宇智波鼬,还有其它不计其数的危险。他相信佐助无论经历了什么,都会承认木叶是他唯一的家。
但在那之后,真相却是这个家杀死了保护佐助的唯一亲人,还间接屠灭全族,难怪佐助会发疯,要放在他身上,也许会做出和其一样的选择。
带回俨然是奢望,现在他想的是究竟还能为精神崩溃的佐助做些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呢?
什么也做不了吧……不是都死了?……
白衣佐稍稍蹙起眉心,那样子仿佛在说“难道不是吗?”
“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只是想待在你身边,可以吗?”
佐助觉得今天遇见的鸣人不同往日。
半个月前他刚刚在大蛇丸上一个被摧毁的洞穴处将类似“不要来烦我”的意思努力传达给鸣人,为的就是不让这个难以摆脱的羁绊来破坏自己的报仇大计。本以为那个笨蛋吊车尾会知难而退,至少一段时间内不会再跑来纠缠他,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但对方是独自而不是团队前来,况且似乎也没有通风报信的意思,难道鸣人来找他一事卡卡西他们都不知情?
……就这样贸然跑来见他,真是既挑战他的耐心又嫌自己命长……
不过不管怎样,鸣人都是阻止不了他的。
“你以为我跑来是要带你回去的吗?”那傻子居然对他露出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苦笑,注视他的那双眼睛里似乎包含了他未看透的某些复杂情绪,有股化不开的悲伤和委屈,甚至还有细微的不舍。
令他瞬间有种对方是在透过他看其他人的错觉。
从未有过的微妙情愫在他的心里悄然滋长。
“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只是想待在你身边,可以吗?”
他从未想过还有这样一种可能性,当满以为对方会携带即便打断他的手脚也要将他带回去这样的觉悟前来的认知被全面推翻,取而代之的却只是简单的无利益陪伴,他下意识选择不相信。
“你是笨蛋吗?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不相信也没办法,我会像……”金发傻子的手指在他的身上来回画了好几个圈,貌似在思考合适的措辞,过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像你身上的查克拉一样紧紧吸附着你,要是你不同意,那我们就打一架,我赢了你就必须答应我的要求,怎么样?”
……像查克拉…这是什么奇葩的比喻?还有,你那副肯定能打赢我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
腹诽之余,佐助突然发现之前笼罩在其身上那股浓密的悲伤随着他们之间的谈话正逐步消退,而眼前这个乍见却令他感到有些陌生的鸣人,其身上的陌生意味反而愈加浓厚。
见机行事吧,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也没理由要依着从前的标准来看待眼前的鸣人。
“不必了,只要不劝我回木叶,你随意。”他丢下一句话,转身朝河谷中央的瀑布走去。
“你去哪儿?”身后毫不意外地传来笨蛋的愚蠢问话。
“大蛇丸叫我。”他答道,脚步未停。可待走至瀑布口,差一步就要迈进后来潜藏的洞穴时,他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想来无事,你别进去了。”
鸣人来找他的事,若是让大蛇丸知晓,会闹出更多麻烦事。
“不行,不能让你一个人去见大蛇丸,他很危险,是个占有欲爆棚的死变态。”
“……”
能不能收回之前那个关于陌生鸣人的看法呢?
“佐助君,我需要你去水之国国境边一个略微偏僻的村子里帮我取一个封印卷轴。卷轴里记载着一个对我有用的神秘禁术,请务必确保万无一失。”大蛇丸慵懒闲适地坐在石床上,声音一如既往地不慌不忙,令隐于暗处的鸣人看完浑身不爽。
大蛇丸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令人有一丝一毫的好感,整个人就像他的通灵兽蛇一样,狡猾多变,伺机而动。说话总是阴测测的故作高深,是个只敢背后捅刀的小人和伪君子。
柿子只会挑软的捏,要不是佐助三年前还不强被他钻了空子,若和鼬一样优秀,哪里轮得到他将人拐走兴风作浪?被如今的佐助弄死也算他应该。
他义愤填膺地想着,故而没听到下面几句大蛇丸和佐助的对话。
大蛇丸:佐助君,怎么感觉今日的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在想什么?
佐助:……
大蛇丸:而且还很开心,碰到什么好事了?
佐助:……
大蛇丸:此外,你腰间的绳结似乎缠反了。
佐助:……(转身就要走)
大蛇丸:(招手)请等一下。
佐助:(果断亮出草薙剑)何事?
大蛇丸:……还请一切小心。
等佐助的身影消失在昏暗狭长的蛇窟半晌,大蛇丸转头朝向原本鸣人藏身的昏暗房间一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
坐上船离开火之国的国境线已经两个小时,鸣人百无聊赖地坐在船尾,一只手肘搭在船舷上,看似懒散地欣赏周围一成不变的宽阔水域,实则在端详半米外背对他坐着的佐助。
不愧是有天才之称,对自己一向严格要求的宇智波佐助,和他这种全班倒数的吊车尾坐姿一点儿也不一样,那人就连无事之时的闲坐都是标准的“坐如钟”。以前的他看到这一幕,总是认为其故作姿态,做作得很,时过境迁,眼下重新看,心底却涌出一阵别样的心酸。
因为过于苛刻的追求极致,佐助才义无反顾地走上了没有未来的复仇之路,目标明确,截断了所有会令他心软的后路;可到头来,却是十几年来一直维系自己生存的信念一夕崩塌,再无一丝光明。
得知真相后的他会想什么呢?捅进挚友心头的那刻又在想什么呢?
他从来都不能够第一时间明白这个白衣男孩子的心理活动变化,从来都是后知后觉。而佐助也默契地从不曾将其所有的想法告知他,徒有一个冰冷的结果。
三年前的终结之谷,佐助前一秒口口声声称他是他的朋友和同伴,下一秒却想要直截了当地杀掉他,斩断他们的羁绊。三年后,他在蛇窟大声质问为何没能成功,佐助却只抛下了一句“我不屑于使用这种方式来获得力量”。
什么意思呢?“这种方式”又是什么方式?
宇智波一族的血继限界写轮眼,是一种必须感受痛苦才可开眼的力量。佐助要想报仇,就必须提升写轮眼的力量,而方式,就是杀掉自己的挚友。越亲近越好,感情越深越好,杀掉时越绝望,力量也就越强。
换句话说,正因他是佐助承认的挚友,杀掉他之后对其的精神刺激也就越大。
可最后佐助又为何没能得手,没有万花筒写轮眼的他又采取了其它什么方式来对抗鼬呢?
他在杀自己的时候,有没有一丁点儿的心疼和后悔呢?
以上的一切,佐助只字未提。
最后的最后,他依旧对沉溺于黑暗中的白衣男孩束手无策。
“前面就是波之国的国境了,要不要下船逛逛境边的小村子及城镇?照目前这个速度,只要天黑之前到达水之国即可,眼下先停船靠岸歇歇来得及!”撑船的中年人一副热心肠的建议道,撞见面冷的佐助倒也不感到尴尬,见其毫无兴趣转而看向鸣人。
他抻了抻懒腰,还故意朝佐助的方向伸了伸腿,恶趣味地揣了一脚对方的外侧腿根,在对方不耐烦的哼声中又望向面前的海岸码头。
波之国啊……不知道达兹纳大叔和伊那利过得还好吗?记得不久前村子遭佩恩袭击后他们俩还过来帮忙建村来着,伊那利见佐助不在,还问自己佐助跑哪儿去了,他回答虽闹了些小矛盾但很快就会回来。
是朋友就免不了生气和口角,但脾气闹够了总会回来,彼时他就是那么想的。
人来人往的码头边满是装货卸货的船只,忙进忙出,人声鼎沸,视野的稍远还能看到一座气势恢宏的长桥。那是……鸣人大桥?
“哟,你们是……鸣人和佐助?”一个带着斗笠草帽脖子上搭了条围巾的中年大叔跑过来好奇地看着他们俩,此行他照例出门靠卸货和搬运东西赚一些外快,没想到打很远就模糊地看见码头旁停着一团醒目的金色炸毛还有他的搭档黑色炸毛。他的心一动,带着可能是三年前的鸣人他们重逢的喜悦,过来一看果然是熟人。
“……达兹纳大叔?是你?!!!你怎么在这儿?”那个开朗的金色炸毛男孩依旧是遇见什么开心的事就兴高采烈的性子,一蹦三尺高地从船上跳出来,兴奋地握着他的双手,湛蓝色的眼睛神采奕奕。
“不过是多赚一些钱贴补家用罢了……你们,还好吗?”达兹纳笑着问道。
“还…好还好!”他迟疑了一下,很快抛开顾虑,“伊那利呢?他没和你一块儿?”
“他今天有事没来,不过等我把今日看见你们的事告诉他,他一定后悔!”达兹纳哈哈大笑道。
他也跟着会心一笑,这种本不会再见面又以这样的方式重逢,阴差阳错间竟也觉得惊喜万分。
“佐助,你要不要上来也和大叔打个招呼,好长时间没见了呢!”的确如此,此番不见,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他回头看去,却见佐助依然一副“生人勿进”的气场,闭着眼睛冷哼了一声。
达兹纳也不觉得无礼,笑着继续问鸣人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水之国做任务。”他不想把地址说得太细,一来涉及忍者机密,再来由于和大蛇丸相关,不得不仔细点考虑。
“哦…水之国离这边还有不到四个小时的路程,很近了,只要天黑之前到就没有什么危险了。”达兹纳托着下巴思考了一阵,认真地给出了建议。
“嗯,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他点点头。
达兹纳刚想再说什么,忽听得身后有人在喊他“达兹纳大叔,你的货……”
“哦,就来!”
看来是休息时间到了,大叔要继续干活儿了。
达兹纳充满歉意地笑了笑,摆摆手:“抱歉哈,我还得干活儿,就先不陪你们聊天了,这边的集市倒还能逛逛,逛完了赶紧上船,千万可别耽搁行程,晚上的大海可是相当危险的!”
“好咧!大叔你先去忙吧!”他笑着送别了达兹纳,回身一屁股坐回了船上,船身发出难听的一声吱嘎。
“你不出去逛集市吗?”佐助没有睁眼。
“不了,还是抓紧时间上路吧!”由于船本身就是小船,空间大约仅能容纳三到四人左右,除去撑船的船工,就只剩他和佐助,没有过多多余空间。他下意识挑空出的地方坐,坐下才发现不知何时佐助坐到了船尾,他又面对着其坐下,两人恰好相向。
奇怪,佐助什么时候换了位置?他坐到了自己方才的位置上,想做什么?
视角的缘故,令他不由自主地端详起佐助那张容姿端丽的脸。更因对方闭着眼睛,他的目光愈加肆无忌惮近乎贪婪。
佐助的五官实际上是偏秀气的,也许就像他像妈妈玖辛奈一样像他的妈妈,黑而细长的眉,挺直的眉峰,薄而不刻薄的淡色唇,却因脸部轮廓显得更为英气而不显女气。当眼睛闭着的时候,整张脸如同晕开了的水墨画,恬淡闲适,宁静美好。性格里的桀骜和冷冽被巧妙地收了起来。
而当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虚伪和真相的玄色眸子睁开的时候,那幅水墨画仿若就在关键之处着意添了一笔而破坏了原有的氛围,开始渐变冰霜,直至变成一片空无的雪白。
鼬说佐助如同一张纯粹的白纸还真没错。
“你看着我干嘛?”水墨画睁开了他的眼睛。
“没事,佐助长得很帅,我想多瞅两眼,不行吗?”他不知道为何自己还有闲情逸致来嘴头打趣,心里一直有块类似黄连的地方,每一次他面上一笑,那块地方就冒一次苦水。
佐助皱着眉歪头看他,“你是笨蛋吗?”这样的意味甚浓,倒还真有些许几年前一起在第七班的打闹温馨。
他轻笑着闭上眼睛打算闭目养神,因此恰好错过了佐助用略带温情和怀念的目光扭头望向远远的鸣人大桥,执着地,直至目标消失不见。
傍晚,他们便依时间如约到了这个名曰“汀水”的村子,自船上岸后,他俩一商量,决定先去拜会汀水村的村长。由于大蛇丸只是说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村子里有一个神通广大的禁术卷轴,其余一概不知,姑且先去村长家向村长本人了解一下情况。
在简单询问过一旁路过的村民村长家的位置,他便同佐助一道朝村长家走去。
路程也不远,粗略估算不过十几分钟,他借着行路的功夫打量四周的环境,只见街上喧腾热闹,各色小店门前的人声吆喝不绝于耳,一派祥和。
想来似乎许久他都未曾以一种相对平和的状态来感受和平的人气了,自他与好色仙人回村,命运的齿轮便逼迫着他一再匆匆向前,无暇他顾。而现在却能和佐助借着出任务重新体验和平的温情,着实不易。
“诶?你们是……”村子家到了,他上前敲了敲门,门一开,出来一个长相略微清秀的青年,年龄和卡卡西相仿。
“哦,我们是远游各地的一对旅人,听说这个村子一直有很奇怪的事发生,一时好奇想来问问。村长他老人家在吗?”
听大蛇丸的口气,这个村的村长最起码也要六十开外,是个不折不扣的花甲老头。他俩此前已经商量好不能轻易告知外人他们前来的目的,对于村人包括村长,只说是猎奇心理作祟,玩玩而已。
却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疑惑着皱起眉头,还接茬道:“我就是村长啊!”
“……”
因着五代目纲手的缘故,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如此年轻的村长该不会也会驻颜忍术吧?
一见金发傻子挚友忽犯起傻劲儿,佐助赶紧照着对方的屁股猛踹了一脚。
“干嘛啊佐助?”吊车尾瞪着大白眼看他。
“进去。”
年轻的青年村长见状哈哈大笑,也好客地忙不迭请他们进去。
从村长的口中得知青年姓青木,名为青木出云,别看三十出头,却早在十几年前就做了村长,村中的威望甚佳。汀水村虽位于水之国国境线旁,却因临海的地理优势,村人多半做航海生意,衣食富足,相互之间也很少发生口角和矛盾。唯一值得担忧的就是佐鸣他们一登门便提及的奇怪之事。
“不知道你们二人了不了解这世界上有一类人天生为会忍术,有着查克拉的忍者?”青木村长语出惊人。
他们俩立即面面相觑,彼此在目光中默契地确认了目标。
“仅仅是知道而已,请继续说。”鸣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青木的脸上遍布忧愁:“我们村子虽然非忍村,却和忍术忍者等流大有关系。几十年前村里曾来过一名流浪忍者,待了一段时间后就离开了,但他却将随身携带的一个传说封印着禁术的神秘卷轴留在了这里。我们起先没发现,待到察觉异样已经来不及了——据说密切接触那个卷轴的人都会陷入一种自我癫狂的精神状态,敌我不分,失去神智,十分危险。我的爷爷时任当时的村长,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专门花钱从水之国的忍村里邀请来一位上忍把那个卷轴封印在村后山的山洞中,往后的日子才消停无事。可最近一两年那边又不太平了,我们的村民时不时有人上那后山采一些天然草药,可回来的人十有八九又再次出现当年接近卷轴时那种癫狂的反应,接近疯魔。我猜想可能是那位上忍的封印力量减弱了,才影响到了周边的村民安全。”
一连说了这么多话,青木的脸色越变越差,他故作镇定地端起一旁的清茶想喝一口定定神,但不断颤抖的嘴唇仍暴露了他的不安。
“难道出云哥没想着再请忍者重封一次?”鸣人改了称呼,为了安慰眼前这个年轻的村长。
青木苦笑道:“请了很多,但不知为何,过来看的忍者一接近后山,反应和村民一样,忍村接二连三派了几个皆是无用后就不肯再管了。我本想着既然卷轴解决不了,那就要求村民别在去后山就是,但不知是不是卷轴的力量又加大了,它的波及范围似乎已经扩展到村上了,有的村民就算老老实实在街上走还会中招……所以,你们切不可再继续探究下去,快快离行吧!”
鸣人接着安慰了几句,便与佐助一同出了村长家,村长给出的信息不知可信几分,他们还需在街上继续探听其他情报以做对比。
不过时下天色已晚,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该休息还是要休息。
“佐助,咱俩晚上住哪儿?”他边随意地看着街上两侧各色的店铺,嘴里边问道。
可身边行走的黑发友人没有回答他。
“嗯?佐助?”他疑惑地侧首,却撞见了友人那对原本黑色的眸子俨然变红。
佐助居然亮出了写轮眼。
“有事?”他的心一紧。
“没事,只是感觉周围似乎有查克拉的异常流动。”话毕,佐助就关了写轮眼,换回正常的眸色,“对了,方才你说什么?”
“我说…”他刚想把话原原本本的重复一遍,忽然看见前面有家吃住一体的旅馆,才猛然想起他俩还没吃晚饭,“我们今晚就在那家店住,你觉得可以吗?”
似乎感觉哪里不太对。
佐助没有反对,他就当是默认了。待到他们俩快走到旅店门口时,忽听得路过的一对青年男女男方打趣地问道:“亲爱的,今晚我们就在这家店住,你觉得可以吗?”
只见女方的脸有些红,却仍羞涩地点点头。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却见一旁的佐助率先抛下了他,朝着旅店的门就飞奔了过去。
等他终于想通是哪里不对后,身体已经站在了店老板的对面,对方是个年近五十的欧巴桑。
只是这欧巴桑不知在想入非非什么,似乎没看见他的到来。
“…大婶?”他把手伸到她面前像擦玻璃似的转几下,欧巴桑才回过神,“嗯?你一个人要住店?”
“不,两个人…刚才我的朋友已经跑进了店里,他——”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欧巴桑目露精光,“刚才进来的是你朋友?”
“…对…对啊……”再怎么是个情感白痴,他也明白欧巴桑的心里在想什么,可除了暗自吐槽一句佐助的脸还真是男女老幼通杀让他称羡之外,其他什么都不能做。
然而……
“你们的住店钱就先付一半吧,不是还没确定几天吗?到时候再补……对了,你们是不是还没吃饭,本店的许多菜色绝佳,物美价廉,见你们似乎是外村人就给你半价好了!”欧巴桑十分热情,上下嘴唇一碰,说话像源源不断放火的机关枪。而他只有说“嗯”的份儿。
太可怕了。最要命的是,他和佐助的房间在楼上,他刚上到一半,却听得紧接着来的客人也点了些酒菜,全然没有半价的道理。
佐助的脸似乎还能用来省钱…呵…不知道那些年里佐助带着蛇小队一行四人,是不是也像这样省过一大笔费用?
这么想着,他打开了二楼角落的一间房门,看见心想的人正端坐在床上闭目,那副悠然宁静的模样,幽幽地叹了口气。
那张脸果然还是……他何时能像佐助一样强大而帅气呢?
“白痴吊车尾,你是笨蛋吗?”帅脸的主人睁开眼睛望向他,面露不满,“这间屋子为何只有一张床?”
嗯……诶?一张床???
目光从佐助的脸上移开,他看了看其身下的床,没错,还真是一张床,只是这张床略大,睡两个人空间倒也够。
“等会儿,我下去问问。”他没来由地一阵心虚,赶紧转身跑出了屋门,徒留佐助一人小叹了口气。
每当他以身侧的这个鸣人会做出不同于他熟悉那个鸣人的成熟表情等细节认为他也许有问题时,对方总会立即做出一些不可能事先规划的意外事件来干扰他的判断,为此他还特意开了写轮眼观测其查克拉,确认鸣人就是那个死追着他不放的超级大白痴才安心,可心头浮现的种种谜团仍未消散。
除此之外,这个村子自打他一进来,就直觉有什么邪恶的东西似乎在蠢蠢欲动,眼下线索太少,一切还必须小心谨慎为上。
至于那个一接近就会精神崩溃失常的卷轴反应,倒像是……
“佐助!有两张床的屋子都没了,老板娘说这间除了是大床其他条件都不错,屋子的窗户正对喧闹的商业街道,景色极好!要换吗?”鸣人急匆匆地闯了进来,打断了他的思路,脸似乎是频繁跑动而红彤彤的,像极了他爱吃的红番茄。
总觉得鸣人话里话外似乎不太想换……不想换你还问我干嘛?
“算了,我懒得折腾。过来,有事和你商量。”他朝其摆摆手,确定下来对方确是鸣人之后,他便不再过于紧绷自己脑里那根神经。
这种和鸣人长大了再次一起出任务的经历令他后知后觉地感到新奇和惊喜,似乎还有那么些微弱的期待,真真奇怪得很。
鸣人应召也乖乖地盘腿坐在他身边,一对圆溜溜的湛蓝色眸子心无旁骛地凝视着他,十分专注。
对于鸣人对他的这种过于执着和专注,他一向不知所措,为了专心复仇只有逃避。
“方才我说过这村子里貌似涌动着异常查克拉,你有感觉吗?”
“…没感觉。”
他看见佐助颇为无语地盯着他,连忙补充道:“我现在感觉也来得及啊!”
“现在感觉?”佐助蹙眉。
“等一下哦!”他回复道,随即结出了一个影分身的印。
“啪”的一声,一个一模一样的分身鸣人应声而出。
“坐在一旁别动,替我积攒仙术查克拉!”他吩咐道。
“哦!”分身鸣人点点头,也乖乖地盘膝坐好,进入冥想模式。
“仙术?”佐助抓住了关键词。
“嗯,大概和你身上的大蛇丸咒印差不多,不过没大蛇丸下咒印时那么变态。”一想起那个死变态在他和佐助的中忍考试上伸长脖子在佐助那个雪白的长颈上咬了一口,他的心就犯堵,而那个伤口直至现在仍在那身白色和服的衣领下隐隐若现。
时间差不多过去了短短五分钟,这期间积攒的仙术查克拉仅仅用来探测有无异常已经足够。
“解!”鸣人大叫道。
于是下一秒,佐助就见面前的金发少年瞬间披上了一身醒目的红装,瞳孔也变成和蛤蟆一样的黄色横瞳,一圈橘红色的眼尾,脑后两根护额带子飘飞,英气十足。
果然,和记忆中的鸣人已经不一样了,不知何时,他竟变得如此之强。
还有些小帅。
蛇窟初见不过半月光景,他竟这么快就能熟练运用仙术查克拉了?!!!
那自己之前修习的那三年……
鸣人闭上眼睛认真地探查了一番,目前方圆几里范围内的一切风吹草动都被他灵敏地察觉到,但异常的查克拉固然遗留在街上,却也是零星,根本不足为惧。他的心一安,随即睁开双眼,发现佐助的神色变得有些冷漠。
这是……发现他会仙术有些嫉妒?
他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
“呵…”他的笑容有些无奈,只得解释道,“没办法,要想把还会自创雷顶级属性忍术的你带回村子,不学习新的能力怎么好?”
可佐助总是抢他一步走在前面,从没给他任何辩白的机会。
他失败被杀,应是最好的证明。
“哼!我说过,与其追着我不放,不如老老实实地修行别被晓抓了去,你要是还这么傻,若是哪天被他们杀了别怪我!”
“……我也说过,不能挽回同伴的人不能做火影,你放弃吧!”
除非为你所杀,我都不会放弃你,即便是现在,我也……话说也只有你会成功地杀掉我吧?
佐助的眸子与他四目相对,他们间的气氛似乎开始剑拔弩张,箭在弦上,但他却忽然真的很想问三年前除了那个不屑于的答案,还有没有其他可能。
他张了嘴,话音即将出口,却在发声的一瞬间被门外不速之客的敲门声截断。
“饭菜已经做好了,要不要去楼下吃?”
是那个花痴老板娘的声音。
“额…其实…”他刚想询问能不能把饭菜打包回房,话头却被身边的佐助抢过,“请问能不能把饭菜打包,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好好好!绝对没有问题!”欧巴桑即使不同意,听见佐助的声音也言听计从,连忙跑下去打包了。
“……”这回换成了鸣人无语,话说,这是不是变相地使用美男计啊?佐助也会变得如此狡猾吗?
他意有所指地瞄向佐助,岂料对方就像个无事人似的反过来瞅他,脸上写着“你瞅啥?”
他继续看下去“瞅你咋地”。
“……”
“……”
两个人都幼稚得可爱。
鸣人本打算好让佐助睡床他打地铺,事实上也是这么做的,可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发现自己居然躺到了床上,而更过分的是,由于他的睡姿糟糕,睡觉总喜欢抱着什么睡,而此时他的怀里,正是还在熟睡中的佐助。
只见他的一只手垫在佐助的脖子下,一只手自上揽过对方的肩膀,两只手在那侧的肩膀处成功会师。早在他醒来之时,他还发现自己的脸正埋在对方的颈窝处,上半身的姿势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好在下半身很乖,没有什么诸如麻花缠绕的动作,这令他颇为欣慰。
怪了,什么时候上的床?佐助也不知道,竟还能睡得这么香?
幸亏他醒得晚,看不见自己那些容易被误解的小动作……对了,佐助还有不小的起床气,自己放开他时可要加倍小心!
有惊无险地松开双臂,他看见佐助肉眼可见地皱了皱眉,但很快恢复平静,放心地呼出一大口气。
床边的闹钟显示现在才是早上六点,天色尚早,他翻身下床望向窗外,发现街上已有不少人出来开门做生意,并不冷清。
难得他没有丝毫的困意,也可能是搂着挚友睡觉的滋味太过惊悚,他索性打起精神跑下楼询问花痴老板娘有没有免费的早餐。再搬出佐助的名义之后,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吃过几片吐司面包和一杯牛奶后,他在街上信步闲逛起来,早晨的空气十分清新,加上晨光初升,他的心情很好。
只是按照烂俗的套路,如此宁静祥和的时候一定会出现某个不和谐的画面。
“喂,没给钱呢!”一个卖菜大婶追着四五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看情形似乎是那几个年轻人买了菜想赖账。果不其然,两拨人的距离越拉越大。
“果然什么地方都会发生这种事啊!”他边吐槽边追过去,毕竟只是普通人,自己一个忍者连瞬身术都不必使用就可以追上。虽然这样一来,忍者身份有可能暴露,但他一向对此事无法视若无睹。
“欺负一个大婶就太说不过去了吧!”他掐着腰紧盯着面前的四五个年轻人,语气带有轻蔑的讥笑与嘲讽。
“你管得着?你是谁啊?”领头的年轻人反唇相讥,比他还不耐烦。
“要不尽快向那位大婶付清价钱,休怪我不客气!”鸣人冷笑了一声。
“哟,小小年纪口气可不小,本来见你一人不想以大欺小,但若不教训一番,怕你牛皮吹上天!”话音刚落,鸣人便如同离弦之箭快速朝那群人冲去,转瞬之间便将他们打倒在地。
“快给钱!”
“哦!哦!给!给!”领头的男人似乎被打怕了,赶紧扔过自己的钱袋,也未等找钱便带着手下屁滚尿流地逃跑了。
鸣人拿起地上的钱袋,拍了拍上面的尘土,便郑重地交给了一旁傻站着的大婶。
“谢…谢谢你呀!要不是你,这钱就……可他们却是不给钱的惯犯,唉!”中年女人无奈地叹气。
“惯犯?”鸣人疑问。
“对啊,他们实际上只是村子里那家最有钱富户的长工,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
“最有钱的富户?哪家?”
“一家姓清水的商户,据说以前也曾做过几任村长,和现村长青木一家一向不对付。”大婶晃悠着脑袋慢慢走远,而鸣人则是留在原地梳理女人方才的所有信息。
“喂,吊车尾的,像个木桩子似的傻站在原地,想什么呢?”耳边忽传来黑发挚友的声音。
“啊,是佐助啊,你醒了?”
……怎么可能不醒,一时怕你着凉让你躺床上睡,没想到后半夜就像八爪鱼一样被死死抱着,热乎乎地就那么睡着了。也许是习惯了温热的体温,冷不丁没了拥抱浸入冰冷,睡不下去自然就醒了。
当然这些不能对面前的傻子说。
“什么事?”他顾左右而言他。
“无事,不过是鸡毛蒜皮的纠纷罢了。早饭吃了吗?她家的吐司面包蒸得相当软乎呢!”
“…先去卷轴所在的后山看看吧!”他建议道。
“嗯嗯!”
两人不动声色地跑远。
鸣人本以为所谓的后山就像木叶的后山就在木叶村边上离汀水很近,不过十几分钟的脚程,但当他俩跑出村子外围,打远一瞧,要想上山,势必还要穿过一片不小的森林。
虽然此行仅仅是上山探查情况,但小心谨慎总是好的,况且这边人际罕至,他们已经待到原地近半小时,也没有类似村民打扮的人来,打开写轮眼和时不时启用仙人模式也不怕会暴露。
“佐助,那座山上的能量相较村里确实大很多,而且几乎一模一样,基本可以断定本体来源就是山里被封印的卷轴了。”鸣人判定道。
他事先留了几个影分身在旅店里做仙术查克拉备用,目前的模式状态可以持续探查的最初十分钟。只要以最快的速度一边借着仙术探查情况一边穿过树林,到后山脚下应该是毫无问题的。
“等等,有人。”佐助前走了几步,突然脚步一顿。
“嗯?”
他刚答应一声,却见前方的草丛中顺势冒出一个黑影,是个样貌清秀的而立青年,看打扮就是普通村民。
……刚以为的人迹罕至和不怕暴露呢?这么快就打脸了?
不过这个村民看见他们的忍者模样,虽然目光里快速闪过一丝惊讶,但片刻后便变成了“原来如此”。
“原来你们是忍者啊,难怪你年龄不大,却能在几招之内秒杀我的几个长工。”青年先是用赞许的目光看了鸣人一眼,才转而神肃。
“长工……”他的嘴里嘀咕着,没多久前仿佛在哪儿听过,突然意识清明,“你!”他伸出一阳指指向青年,“你就是那个富户,姓清水的那个!”
“鸣人?”佐助侧首疑惑地叫了他一声。
“方才我在街上行侠仗义,就是他家的几名长工赖了卖菜大婶的账!”鸣人义愤填膺,胸中的正义感一时上线。
青年闻声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了一声,面对鸣人的指控,他没有反驳,而是转移了话题:“你们的目标,是不是后山被封印的卷轴?”
额…这么快就掉了马甲吗?怎么圆谎啊喂!!!
他正欲张嘴解释,却听身边的佐助用手臂挡住了他的身体,开口道:“没错,青木请了我们来封印卷轴,昨天我们刚刚到他家了解基本情况。”
!!!不愧是佐助!他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一茬……
“没错,”他接着补充道,“我们一路走来,发现卷轴的查克拉波及范围已经不止后山了,村上的空气里也散布着零星查克拉,情况十分危险,我们正准备去那边看看!”
谁料清水的表情一听说他们要去后山就像川剧变脸似的迅速转换成慌张和急切,他大叫着挥手:“别去!那边太危险,已经有很多优秀的忍者沾染了它的查克拉就疯了,无一例外……你们还很年轻,何必为了那点任务金进这一趟浑水!!!”
“放心,我们只是看看,基本情况摸清了再行动!”他耐心地解释道。
清水一见苦劝无用,长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地喃喃自语:“你们也会疯掉的…就像其它忍者一样…他…到底…还要害多少人…为何…我却……”
话语断断续续,外加声音小实在听不清,鸣人关切地问道:“清水……桑?你没事吧?”
只见清水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住了自己方才的失态的情绪,抬首对他们说道:“……若你们还能活着回来,请一定记得到我家来找我,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和你们说…时下还未到说破的时机,先祝你们好运!”
男人的眼睛红红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逡巡了一圈又一圈,似乎又忆起了什么更为悲伤的事,眸子里的光暗淡下去,垂下眼帘便错开他们慢慢走远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能从男人格外寂寥的背影里看见自己的影子,而那人的神情,也与之前刚苏醒的自己如出一辙。
鸣人的眼睛眯了眯。
“走了,白痴吊车尾!”佐助又踹了一脚他的屁股。
“哦……啊等等我,佐助!”
他转身飞奔向佐助,仙术查克拉消失的瞬间他体味到了来自身后男人身上一股微弱的同街上、后山相似查克拉。
鸣人估计的没错,穿过树林仅需大概十分钟,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翻过一成不变的草地和高木桩后,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大片宁静瑰丽的湖泊。
湖面平静如镜,映着湛蓝色的蓝天,晨光打在上面,闪闪发亮。而在其余阳光未照到的阴影之下,湛蓝转为幽蓝,反透露着一丝冷寂和危险。
不过湖泊旁貌似还有小道可绕路通向后山脚下,花费的时间会略长一点。
“佐助?”他侧头见黑发友人半眯着眼,若有所思,便开腔提问。
“我察觉到了这片湖泊之上浮动着一股与村里、后山一样的异常查克拉,待会儿通过时谨慎一些。”
“…好。”其实他刚想建议要不要走旁边的小路,但佐助大概只愿意走直线而不愿绕远。
在他点头的瞬间,佐助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再次将他远远抛在后面。
佐助总是这样。明知他不会抛下他不管,便无数次率先抛下他而去,再等他傻傻地追上去。
难不成他也在享受被自己追逐的快感吗?
一旦自己不再出现于他的身后,他的脚步会不会稍微停下那么一瞬,为自己驻足?
鸣人用力将以上杂乱无章的思绪统统甩出脑袋,开始专心一致地奔跑。原本平静的湖面因为他的脚步泛起轻微的波浪,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脚。
他跑出了湖面,来到了湖对岸的树林,可是这里空无一人,并没有佐助等他的踪迹。
怪了,佐助呢?没等他自己先冲进去了?
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圈带上了一抹橘红色。
用力去感受佐助的查克拉,令他讶异的是,这四周方圆几里,根本就没有熟悉的查克拉。偌大的世界,仿佛只剩他一人。
他有些慌了。
“佐助,你在哪儿?别躲了,赶紧出来,别开玩笑吓我好不好?!!!”他急切地大叫着开始四下搜寻佐助的身影,又变出几个影分身帮忙一起找,但是一无所获。
佐助不见了。
心里的恐惧仿佛要将他的身体吞没,那种感觉远比自己心脏被洞穿倒在桥下水面上更为强烈。
难道他之前看到的佐助,都是梦境吗?
他其实一直都在这里不停徘徊?
……
呵。
谁的一声轻哼如同一道炸雷响彻在他的耳边,唤回了他所剩不多的理智。他惊喜地抬首,视野里站着的是十二岁穿着蓝上衣白短裤的小佐助。
“佐助?”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小佐助没有回答他,也无视了他的疑惑,转而径直朝他瞬身过来,到了他身边,却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高高举起。
呼吸的权利瞬间被夺走,他还在惊疑为何小佐助能将他举起,伸手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变成了十二岁时的手,衣服也是十二岁的橘黄色运动服。
怎么回事?他怎么变成了十二岁?
与此同时,小佐助的左手攥拳凝结查克拉成蓝色雷电,发出一声清脆的鸟鸣声。
是千鸟!
他立刻反应过来小佐助要做什么。
“不!不要!佐助!不要啊!”他恐惧地摇着头,一边央求着一边试图挣脱掐在脖子上的手,但无济于事。
贯穿心脏的疼痛和空虚他已经体会两次,太痛苦了,他真的不想经历第三次。
可……
“咕哧”雷刃拳头入肉的难听声自他的耳膜传来,更熟悉的痛感将他的心脏一分几半。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黑发男孩,那对血红的眼睛所充斥的目空一切的眼神,是他多年来想要规避却始终逃不掉的梦魇。
男孩愤怒地冷笑,转瞬之间变成了桥下的十六岁佐助。“今天我终于斩段了同你的羁绊,以后这个世界上无人可以阻碍我复仇了,哈哈哈哈!”
冷笑变成了狂笑,少年仰天大张着嘴,仿佛被抹上一层阴翳的黑眼睛流下了深红色的血渍,血滴在他眼前的水面上,混合开来。
他的思维混沌,脑子里一团乱麻又似乎一片空白,无数色彩斑澜的色块先后闪烁在他的眼前,他的身体失去支撑而摔倒,这次则是沉进水下。
一片冰冷包裹着他,欲拉他潜进更为黑暗的深处。
突然。
“鸣人!听得见我说话吗?喂,鸣人!鸣人!”仿佛是谁隔着很远的地方急促地呼唤他的名字,他的声音带着强烈的思念和悔意。
是谁呢?……
“喂,鸣人!你赶紧给我起来!听见没!喂,你个笨蛋白痴吊车尾的!!!”
吊车尾……佐助?!!!
忆起佐助的瞬间,意识骤然回笼,他感到嗓子口一阵咸腥,不禁张嘴猛吐了几口水。挣扎着睁开眼睛,发现面前是白衣佐担忧地看着他,他的脖子正被对方的胳膊揽住,手托着他的头。
他感到身上一阵潮湿,就像一只刚从水里被打捞上来的落汤鸡,佐助的情况和他差不多。
但比起这些,更重要的是……
“佐助!吓死我了,你……”他再也忍不住,直截了当地抱住了佐助的上身,虽然对方身体一僵,嘴里止不住地念叨“笨蛋!赶快放开我”,但手里的动作却也没使劲儿挣脱,任由他抱着直至他主动撒手。
等两个人的状态恢复,他们俩一同并排坐在湖泊旁的小路旁,他才听佐助冷静地陈述自从分开,他们经历了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卷轴封印的禁术大概是——诸如宇智波止水的万花筒写轮眼别天神一样的超强幻术,会令接近的人不知不觉地进入幻术迷局,令人防不胜防。方才我们两个在穿过水面的时候,中了招。”
“宇智波止水?宇智波一族和宇智波鼬一样会强大幻术的幻术天才?”
“…嗯。别天神的幻术远超宇智波鼬的月读。如果说那个人在实施幻术的时候还会做些细微的小动作替代结印,那止水就是让你简单一看便进了幻术,除非他解,否则一辈子都会不自觉地沉溺其中。”
“……”
“另外……”佐助想讲出湖泊里存在的查克拉异状,但脑子里立刻闪过彼时他将鸣人从湖里救上岸后对方一脸痛苦和呻吟的画面,嘴边的话语硬是溜了一圈重新被他咽回肚子。
那个禁术保不齐会引发受术者最为恐惧和害怕的画面,他与鸣人分开后眼前也曾短暂飘过儿时鼬屠族杀死父母那晚的画面,但由于写轮眼傍身,外加这三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做着那个噩梦,故而影响不大。解术之后,他便忙着潜进湖里救鸣人了,鸣人的反应也印证了他的猜测是对的。
可他却一时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令其如此惊惧?
左不过是童年时期遭木叶村民忌惮事吧……
“小心些吧!”他结束了分析后起身,把头扭向后山,那山光秃秃的,一点儿生气和活力都没有。
“嗯…”可能是鸣人还心有余悸,他的回答漫不经心。
这回他们一致选择通过湖边小路绕到山脚下。
上山后两个人除了交换必要的情报大多数时间都沉默不语,鉴于分开可能会像之前一样被幻术钻空子,这次他们一同行动,没过多久就找到了山洞的入口。
他们俩分别用写轮眼和仙术确认过里面的查克拉痕迹,确定就是他们要找的目标后,决定进入。洞口不大,一次只允许通过一人。鸣人本来想率先进去开路,岂料佐助的动作比他快,先于他闪进了洞穴,他只好垫后。
他满以为这一路会九死一生,但直到目睹佐助把重新施了封印的卷轴揣进怀里却什么也没发生,无聊之感油然而生。
“什么嘛?我还以为会遇到什么阻挠被取走卷轴的大boss呢!好无聊啊……”
“汀水村因为这个卷轴的存在叫苦不迭,正好大蛇丸拿走,一举两得,谁会站出来阻挠?”佐助白了他一眼。
“是是是,佐助说的对,那么待会儿我们去哪儿?直接乘船离开村子?”鸣人问道。
佐助愣了一下,他忽然发觉出一个面前鸣人有而记忆里的鸣人所没有的特质。
这个人凡事都会问自己的决定,比起记忆里鸣人的意见强塞,霸道地让他接受,面前的这位则是十分宽容地吸纳他的想法。而且,记忆里的鸣人想要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会大大方方地看,而眼前这个则会通过其他更为微小的视角去看,心思放得更沉更稳。
“按理直接离开是最好的,但还有些在意的点……”
“那我们就再待一个晚上吧,正好还未来得及逛逛长街。”鸣人朝他笑道。
“随你的便。”原本冷冷的口吻出了口却转而轻柔了几分。
待到走出洞口却已是黄昏时分,他们俩原路返回至村上天黑了下来。
两人商量决定先回旅店吃顿晚饭再出来一人逛街一人找线索,就快要到店门口的时候,突然从门里窜出一只通体发白,毛色油亮的白猫,美中不足的是,白猫的脖子一角有一撮黑毛。
白猫睁着一对又圆又亮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鸣人,仿佛要将他的灵魂洞穿,真是又可爱又犀利。
“这是那个欧巴桑豢养的白猫,怎么昨天没有看到?”他蹲下来,小心翼翼地用手朝白猫的头摸去,在即将抵达白毛上空的当儿,白猫的一只小白爪凌空扑下,肉垫里的指甲冒了出来利落地给了鸣人三道。
“……”
“哼!”佐助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热闹,冷哼一声。
这么一哼,鸣人不免将眼前的白猫与身边的人做对比,不得不承认,佐助的性子还真像傲娇不好惹的猫大爷。
“哟,小白,你怎么跑出来了,快!快回去!”欧巴桑终于意识到她的猫跑了,赶紧追出来用手给猫顺毛,白猫满意地咕噜了一声。
“您的猫还真是又好看又可爱!”他由衷地称赞道。
“那是……孩子,你很喜欢猫吗?”
说实话,他更喜欢狗。村上中村阿姨养的五只猫挨个丢,每个找猫的D级任务都不好做。
狗就不一样。它待人更忠诚,朴实得多。
“不一定哦,猫虽然脾气大,但你若入了它的心,会誓死保护你到底的!”欧巴桑笑眯眯地说。
嗯?还有这个说法?
他欲继续问,中年女人却转移了话题,“哟,你们俩……这是要住店吗?”她的目光在转到佐助的脸上瞬间充溢了惊喜,尾音更是连语调都变了。
鸣人的眉心一皱,他立即把头扭向佐助,在佐助的目光里看见了相似的疑惑。
他们仅仅离开不到一天,这间旅馆的规模也不大,客人也不多,为何老板娘却不记得他们?如果是记忆力不好,他也就算了,对于花痴对象佐助,她怎么可能完全忘得掉?
“嗯,我们想要一间有两张床的房间,请问有吗?”
“呀,刚好满员了,二楼里面倒有间屋子,虽然只有一张大床,但窗外风景很好,你们同意吗?”
“……同意同意,你看着安排吧!”
“好咧!”
当鸣人怀着疑惑打开之前住过的房间,却见遗留的最后一个影分身还在,分身鸣人见本体神色异常,多问了一句嘴。
“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一直在这个房间?”鸣人问。
“对啊。”
“那有无异常?”
“……没有。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你消失吧!”话罢,鸣人解了术。
“难道真是咱俩多虑了?”他回头对佐助道。
佐助摇摇头,他慢慢走到窗户边,拉开窗户,手扶着窗框,一边盯着外面的行人,一边梳理自己的思路。
老板娘不记得他们俩只是棘手事件的导火索,如同冰山一角,下面大片大片隐藏的冰山部分他还未发现。所有他注意到的细节仿佛破碎的玻璃碎片,最为关键的线索链还未连起,这种明明已经将手搭在真相的绳结上却无从下手解开的困惑令他有些抓狂。
“看,佐助,烟花!”鸣人在他的耳边大喊。
佐助眉头紧锁的样子深深印在他的心里,因对其冰冷刺骨的模样噤若寒蝉,他只觉得这样认真思考问题的佐助十分耐看。
他刚问过老板娘,老板娘说今晚会有一场庆贺的烟火表演,十分好看。他想会不会佐助在看完烟火表演后心情舒畅一些。
至于封印卷轴的禁术,他倒一时记起临行前那个姓清水的富户曾强调让他们事后去找他,等到烟火表演结束,他就建议佐助一起去拜访他。
总觉得那个人似乎真的知道些重要的情报。
那么现在,他只想借着不断飞升绽放的烟火问完昨晚未出口的问题。
“佐助。”
“何事?”
眼前绚丽多彩的烟火争先恐后地在一片漆黑深邃的星空里飞过绽放,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美轮美奂。
“你还记得咱们木叶有但凡新火影继任都要燃放烟火的习俗吗?纲手婆婆即位时,那时的你还没走,咱们俩加樱酱跑去南贺川边看烟火,却因为全程打打闹闹,精彩的地方一处都没有看见。想来还真是怀念啊……”
如果可以,他真想拉着重回木叶的佐助一起去看绽放的花火,回忆他们相互追逐的绚烂青春。
一旁的佐助不言,不知在想什么。
“佐助喜欢看烟火吗?”
又是不言。
“佐助怎么看待美丽却只一瞬的花火呢?”
他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以为身边的黑发挚友继续无视,刚想启唇,却听得对方一向清冷的声线沾染上了一丝感伤的人之情绪。
好似不食人间五谷的仙人心血来潮地体味起了人气的烟火茶凉。
“脆弱、不堪一击。只一瞬之后便堕入永久黑暗,无聊。”黑发少年这样答道。
“可我却愿意为了那一瞬的美好牺牲所有的能量,来换得一刻光明。”他沉沉地答道。
他继续静静地盯着花火,余光感受到少年将注意力转在他身上,灼灼地注视着他。
整个世界万籁俱寂,只剩下对方的眼。
“佐助,我想问,三年前除了不屑于按照宇智波鼬的方式获得力量的理由,还有没有其它理由?比如,你其实……”他深吸一口气,心脏在胸膛里咚咚咚地猛跳,他发誓这辈子从没如此紧张过,“……对我下不了手?……”
他将自己对佐助友情的期望值一再降低,跌进尘埃里,又从尘埃里开出一朵漂亮的小黄花,他知道自己自作多情,却仍每日细心地去浇灌那朵小黄花,直至花也被对方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他曾伤心过,但眼下只要佐助承认三年前他实际舍不得他,那对于三年后佐助的冷血,他就能够做到释然不再介意。
佐助说他是个永远停留在过去的复仇者,没有未来。而他为了挽回他,宁愿使自己也永远留在过去。眼下可算成功了,佐助的路却依旧向前走着。
他从未后悔过。
佐助的目光猛地一颤,如同被蛇咬了似的缩回,为了掩饰尴尬他转首望向天空。
鸣人是聪明的,三年前他的确下不了手,可现在仍是。而且他想象不到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才能将鸣人——这个世界上最后一束光的存在抹杀掉。
没错,方才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鸣人,从对方那近乎发红的眸子里察觉到了其为何如此悲伤的原因之一。
鸣人定是知道了什么对自己而言尤其重要的事。
难道……
“你知道什么事了吗?”他眯起眼睛。
“佐助。”其实鸣人还想弄清楚佐助当得知真相的第一反应,但他没有胆量拿现在的佐助去赌,眼前的佐助尚且还有人情味儿,若是再次变成被杀前的那样他会将自己责骂死。
“没事哦,一时感伤罢了。”
终究佐助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低头望向街道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的行动大同小异,有的再买东西,有的在聊天,有的在……
“啊!!!我好像知道哪里不对啦!佐助!!!”谜题的真相在他的眼前,他要急着确认看看自己是否正确。
在错开身的瞬间,佐助小声骂出的一句“真是笨蛋吊车尾,如此愚蠢的问题认真想过了还要问”逸散在空气里,没有被鸣人的耳朵捕捉到。
耳边的风呜呜地吹着,鸣人边跑边观察路两侧行人的动作,越看越心惊。
“佐助,你有没有觉得这些人的动作,他们昨晚也曾做过,且一模一样?”
“嗯?”佐助皱眉。
“因为初来乍到,我很好奇所以借着去村长家的路上,看了他们的路况,印象很深,而现在他们正随着我的记忆做着和昨晚一般无二的动作!”他有些触目惊心。
若是把这件事和老板娘的异常放在一起解释,很可能就是村民们陷入了集体幻术,永远无意识地重复前一天的行为,有了他们的存在而改变的事和造成的影响,也会被最快覆盖掉和抹杀。
可幻术的禁术卷轴明明已经在佐助手里了,如何还会对村子和村民造成影响?
还有,给他们提供线索的村长,难道也是剧情npc?
这个村子究竟还有多少鲜为人知的秘密?
鸣人还没想通,就见佐助猛拽过他的衣领到其身后,他的脚一趔趄,勉强站住后自佐助的肩头朝前定睛一看,惊讶地发现之前视野里所有的村民都目中无神地死盯着他们,手里拿着各色可攻击的武器,包围了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他们忽然开始攻击我们?”他叫道。
“看来是我们察觉到了幻术的异常,与他们不是一类人了。”佐助一边做好攻击的姿势,一边回复道。
“那怎么办?要和他们打吗?”
“既然村民已经被下了幻术,打就打吧!不过,还有一个地方必须要去。”
“富户清水他们家?”
“嗯。”
言谈间由衷的默契迎面而来,在这里和村民硬碰硬显然不是上上策,尽快去找清水才是目的。所有的忍术都不可能万无一失,势必存在可突破点。而清水的异常举动也与村民格格不入,他们索性就赌一把清水真的知道些什么。
三圈两脚冲出了包围圈,佐鸣二人开始在街上狂奔,所有人仿佛都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失去了理智,拿起手头只要是能攻击人的武器,陆陆续续地朝他们扑过来。鸣人甚至还看到了一个老婆婆本来正扫着家门口的垃圾,看见他却立即抄起手中的扫把,朝他快速地冲过来,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点儿没有之前的孱弱模样。
“……”天呀。
好在他们是身经百战的忍者,即便全村百十号人都发了疯追着他和佐助,单凭他们的瞬身速度那群普通人也不可能赶得上。
幸亏之前刚回村的时候鸣人已经打听了清水家的位置,拉着佐助利落地翻进了清水的墙头,清水家的人也和街上的人一样,他们躲来躲去,正苦心冥想清水会在什么位置,却在转过一个弯之后看见清水正奋力地朝他们摆手。
他俩跟上去,清水便带着他们跑进了庭院深处的一个房间,卸下地上的一块榻榻米之后,露出了一个地下室入口。
地下室的空间不大,但用来躲人已经足够,虽然没有电灯,但有两三盏可供照明的油灯,颇像又一个版本的蛇窟。
“先坐吧,你们两个。”清水的样子显得很疲惫,揉了揉眉心,有气无力。
“你……没被控制?”鸣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若被控制,你们俩还能跑来找我还真是愿意相信我呢!”清水苦笑道。
“外面的那群人怎么回事?村子的幻术又是怎么回事?”鸣人姑且捡了两个最重要的东西来问。
“很简单,他们被卷轴下了幻术。至于你们手中得到的卷轴,不用我说,你们也该知道它并非本体。”
“本体?卷轴的本体在哪儿?”
“在他的手里,是他利用卷轴控制了大家。”
“他?”
清水的面目一时扭曲,十分痛苦:“抱歉,我不能说他是谁。因为这方面,我也被他下了幻术,张不开嘴。”
他试图想要说出那个人名字,果然嘴巴动了动发不出声。
佐助挑了挑眉。
“那个人是你们村上的人吗?”
清水的眼睛一亮:“是。”
鸣人立刻心领神会了佐助的审问方式。
接下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男还是女?”
“男。”
“年龄?”
“和我同岁。”
“做什么的?”
清水再次被吞音,他努力思考措辞,换了一个折中的方式:“保护村民。”
鸣人的眉头下压。
“警卫?”佐助问。
“不,他……”清水的手指在空中划过几圈,最后指了指他的头。
头?莫非……
“怎么会是他?明明昨晚,我们去他家时,他的态度……”
清水的笑容变得酸涩:“说起来,这算是我们祖辈的过错。”
鸣人忽然想起早上见义勇为时,那个卖菜大婶貌似说过这个富户清水的祖上也曾当过几任村长,还说他们和青木一家素来不睦,难不成指的就是这个?
“早在几十年前,我们村上曾来过一名流浪忍者,他说给听你们的说辞可能是无意间留下了那个卷轴,实则是那名忍者和时任村长的他的爷爷成为了好朋友,临行前送给他的礼物,说是能实现人的愿望。后来,我的爷爷知道了那个卷轴的存在,一心想夺过那个卷轴,便绑架了他的父亲,想要威胁他交出卷轴。他的爷爷没办法就交了出去,可没想到我的爷爷还想接着做祖上的村长,便偷偷地把人撕票了。”
听到这儿,鸣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事后他买通一部分村民为自己做伪证,说是年轻人自己不小心出了意外,他的爷爷听后伤心欲绝,后来就一直郁郁寡欢,再无心任村长辞了职。而他的儿媳经受不住打击也跟着走了,仅留下了刚出生不到百天的孩子。自此爷俩相依为命,在他七岁的时候,他的爷爷也走了。”
“从此他一个人孤苦伶仃,村民们对他的态度也一般,大概就是冷漠。我从小便和他在一起玩,兴趣相投,感情很好。他那时大概觉得生活里只要有我这个朋友还不赖,因此村民对他的态度他可能也不是很在意。直至十六岁的某一天,我邀请他到我们家玩,已是村长的父亲和其他人聊天时闲谈了那些过往,被我们两个一字不漏地听到了。我吓了一跳,他也大受打击地疯了,冲出我家想与我绝交。我不知所措,满心以为只要把那个封印卷轴交给他便可挽回,谁料他第二天便离开了村子,不知所踪,直到三年后才回来,就是那年他在村长选举中斗赢了我父亲,成为了汀水村的‘头’。而这个村子,就是在那年的那天时间停止了流逝,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刻。”
“难道…”佐助似乎想到了什么。
“没错,”清水肯定了他的答案,“他打开了禁术卷轴,利用里面蕴藏的强大查克拉对所有村民下了幻术,使大家都变成了任人宰割的提线木偶,整日只能反反复复重复同一件事。唯独……”
“他留下了你。”鸣人接道。
“为什么?”
“他说想令我感到生不如死,赎我爷爷和父亲做下的罪。”清水捂住了脸,极力压抑着哭腔。
怪不得清水身上有一种感觉令他熟悉,那大概就是面对挚友陷入复仇的黑暗,他们相似的茫然与痛苦吧。
鸣人将关切的目光轻移至身边人的脸上,他想那个最终杀死他的佐助,极尽癫狂的、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地狱修罗,大抵就是青木打开卷轴破釜沉舟时的样子。
这原本并非佐助的错啊,为何所有的痛苦要让那么温柔可爱的人一力承担呢?
看到他被迫背负起沉重的复仇包袱,扭曲自己原本就少得可怜的幸福生活轨迹,被迫硬下心肠去抵御这世间所有黑暗,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跟着疼起来。
太疼了……
佐助见身边的鸣人一时陷入了精神困境,面目扭曲变形,额头上冷汗涔涔,迟疑着将手悄悄地伸向对方的后脑,轻柔地抚摸着以安慰其情绪。
这个人就是太容易被感动,长大了还那么玻璃心,以后该怎么当火影呢?
“佐,佐助…”金发蓝眼的男孩借轻吟他的名字稍稍安定了情绪,他接着问道,“那接下来便是找到那个村长就好了吗?”
他难得大发慈悲没提要杀了青木,不过清水的脸一白,看来已经想好了事情的后果。
“请求你们结束这一切吧!让他从卷轴的诅咒中解脱,获得自由!这是我没能做到的,大言不惭地恳请你们替我做到!拜托!”清水起身,双膝一软,跪在他们的面前,做了一个日本最正宗的恳请——土下座。
佐助也起身转头没再看清水一眼,他拉起鸣人便往地下室的出口走去,不多说一个字。
“佐助?”鸣人擦了擦眼睛问道。
“我讨厌不付出努力的懦夫。”佐助冷冷地甩下一句话,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奇怪了,所有攻击我们的村民里面,唯独没有青木,他跑哪儿去了?”鸣人边跑边观察,他已经开了仙人模式,照理说携带查克拉量如此巨大的卷轴,没理由发现不了青木才对。
“笨蛋,我们一进村就看见村民已经是陷入幻术的状态了,这说明自从我们一进来就已经被卷轴下了幻术,因此这里面的村长自然也不是真的村长。”佐助耐心地解释道。
“诶?是这样吗?若是如此,难不成,他和我们目前所在的空间不一样?”
“嗯。”
“靠!那可去哪儿找他?”
“但凡是幻术,定有突破点和连接点,突破点已经找到,连接点我们也已经有了。”
“是什么?”
鸣人跟着佐助跑出了村子外围,穿过了树林,最终到达白天他们遭到幻术攻击的湖泊边。
只见佐助从怀里掏出了假卷轴,闭上眼睛快速结了个印,一道炫目的紫光自卷轴中释出,在湖泊的上空盘旋了好几圈,最后直射入湖水中,光芒逐渐暗淡。
鸣人的理论知识一直学得不好,他明明记得佐助上学时的理论存储量和他差不多,怎么在蛇窟修行三年后讲起理论来一套一套的?那个死变态还能静下心来教佐助理论?
不过佐助一系列的行为他倒是看清楚了:幻术需要一定的依凭,而他手中的卷轴好比是连接真实青木和他们之间的线团,只要沿着卷轴查克拉踪迹一路追过去,就可以抵达青木的身边,回到现实世界。
可那紫色的查克拉光团居然沉入了湖泊——那个令他们陷入强大幻术的湖泊,难道这次他们要主动跳进湖水中,解开幻术再返回去?
说实在,他并不怕遭遇幻术,但卷轴幻术所营造的幻境太痛苦,白天要不是佐助及时喊醒了他,他一定会沉浸深层意识里出不来。
幻术这一项,攻防两方面,他素来修得不好。
“怎么,害怕了?”佐助调侃的语气传来。
要是从前,他一定会顾足男子汉的尊严死鸭子嘴硬,但眼下的光景,承认了又何妨。
“嗯。”他闷哼一声。
“哼。”佐助闭着眼睛轻笑,倒也不觉惊讶。
“走吧!”他迈腿正欲往湖里跳,却听身边的黑发少年拦住了他的去路。
“嗯?”他疑惑。
“那么我也承认,三年前我的确想过要杀你,但后来你躺在地上失去意识,我却觉得杀了你以后会很没意思。”
他瞪大了眼睛。
“另外,若是我哪日改变了心意对你真的动了真格,那一定是我决定身入地狱永不回头的开端。”佐助面无表情,他的语气不咸不淡,再次在鸣人的注目礼下抢先跳进了幻术湖。
意识离体远去的瞬间,佐助临行前的这两句话不停盘旋于他的脑海。
原来他竟是佐助决定与整个世界决裂前最后放弃之人。
鸣人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陌生的街道中央,两旁的房屋一片漆黑,时下似乎是深夜,打眼望去,却不见一家掌灯的人家。
他选定了一个方向,一步一步走着,与此同时空气间萦绕的那股令他初闻不觉越闻越心惊肉跳的作呕味道越来越浓。
是血液的腥味,从一家一家开着的窗户里飘出来,汇聚于空中,形成一张可怖的杀人恶魔画像。
画像上的男孩,睁着一对血红血红的风车形状的眼睛,神情肃穆。
是宇智波鼬。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害我的父母?为什么!!!”不远处的堂屋传来一声稚嫩的稚子哭喊,撕心裂肺,绝望沉重。
他的眉心一跳,赶紧朝发声的屋边跑去。可还没等他跑到门口,却见一个身高刚到他腰间的黑发小男孩流着泪跑出来,朝前方飞奔而去。他继续跟进,忽见前方一根高高的电线杆上跳下来一个暗部着装的男孩,眼含热泪。
“万花筒的开眼条件,”不知何处刮起的一阵寒风吹起地上的枯叶,拂落至鼬和佐助的刘海和侧脸,“就是杀掉最亲近的好友,痛苦越深,力量越大。”
“等你有了和我一样的万花筒,再来找我。愚蠢的弟弟,若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就这样怀着胆怯,逃跑与憎恨,了断残生。”
可怜的小佐助趴倒在地面上,小小的身体颤抖着,眼睛流着晶莹的泪,可待到他抬起头时,黑色的眸子也随之变红。
鼬的身影快速化为乌鸦消散,他跪在地上,抚摸起小佐助的黑色炸毛。
“鸣人,我一定要变强!变强后去杀了那个叛徒!”小佐助倔强地起身,拽起他的手朝反方向跑去。
光影变幻,黑色的天空开始变成诸如彩虹的七彩流光。
小佐助停下了脚步。
他的前方不远处,同岁的小鸣人正在提着油桶往木叶的木墙上信笔涂鸦。
“你说他做这么多讨人厌的事是为了什么呢?明明大家都讨厌他……”小佐助静静地问道。
“佐助酱知道吗?”他也静静地反问道。
“我知道哦,他只是害怕孤单,因为我和他一样。”小佐助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的目光轻诧。
“好奇怪哦,我看着他的样子,自己安心了好多,很多以为不能做的事情都顺利做完了呢!”小佐助甜甜地笑了。
黑发小男孩那毫无杂质的清澈笑容融化了他的冷静。
“佐助酱一直在后面看着我吗?”他的声音颤抖着。
“没错哦,因为鸣人总是很坚强,他的坚持也使我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努力,我讨厌不努力的懦夫。”小佐助一字一顿地认真答道。
他的眼里蓄满了泪花,为了不使泪滴落,他只有将头微抬,望向湛蓝色的蓝天。
“最后告诉你一句,我最喜欢鸣人的眼睛了,像广阔自由的蓝天,我不想看见你哭。请你不要为了我而哭泣。”
他感到自己的手被什么人轻轻拉住了,那个人的手小小的,嫩嫩的,却有着无法抗拒的力气。
周围的气温骤然下降,他抬首,发现四周一片雪白,风影我爱罗正盯着他看。
“鸣人,你若真的为佐助考虑,就多想想现在的你还能为他力所能及的做些什么?他和我不同,我心向光明所以看见了你,而他,却是心向黑暗闭紧了双眼……”
他仿佛看到了我爱罗站在黑暗的地方,对面站着那个令他陌生的不寒而栗的少年。
“复仇是没有任何未来的,正因为我的过去和现在的你一样,因此我明白。”红发的我爱罗劝解道。
“未来?我的未来在过去,两边都是深不见底的无底洞,我看不见也不想看。”那一对眸子覆盖上一层灰蒙蒙的红,不再鲜亮。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令佐助讨厌的懦夫,只敢躲在光明下被人称赞,对最为重要的挚友熟视无睹……
“不是哦,鸣人很努力呢!”一声清亮的幼童声传来,他转头,方看见小佐助正望着璀璨的星空笑着。
他们的屁股下却是南贺川河坝旁的木栈道。
眼前是一簇又一簇绚烂美丽的花火,映照在他们彼此的视线里,变成灵魂深处的光明。
“你不是说过你宁愿为了那一刻的美丽而牺牲永恒的光明吗?照亮黑暗的也只有光明,有时候我需要的,恰恰就是漫漫黑夜里那道最夺目扎眼的花火。”
“鸣人啊,你就是我堕入黑暗里唯一不灭的光火。”
小佐助稚嫩的口音荡涤在他的耳边,更刻进他的灵魂,成为永不磨灭的印记。又仿佛天地一声惊雷,将他从冰冷麻木的海水里救起。
“没事吧?”白衣佐的脸由模糊转为清晰。
他听着对方那略微焦急的口吻,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行啊,居然能找到这里,是我小看了火之国木叶的忍者。”真正的青木从后山的树林中走出,他的手里也拿着真正的封印卷轴。
鸣人小心地站了起来,面对最终的大boss,他忽然思想走神到另一个关键的问题。
“青木,这么多年一个人过得开心吗?”
复仇的人不可能开心,佐助就是个例子。
绝望而痛苦。
“开心啊,看见那些为权势和金钱所迷的人被迫按照我的思想而行动,他们的人格被我掌控,我十分解气,为何不开心?”
“那你知道为何卷轴里的禁术在宣传的时候被称为‘可实现愿望’的忍术呢?换句话说,幻术如何实现人的愿望?”
“你想说什么?”青木皱起了眉。
“实际上,幻术的最高境界就是沉浸在自己一手创造的快乐乡里,在那个世界要什么有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鸣人的眼睛闪过凛冽的精光,“那你为何不给自己下满足所有想法的幻术,岂不是更省事?”
“我……那些人欺负我,我定要他们尝到痛苦的滋味!”不知是否想到了什么,青木反驳的语气变弱了。
“那,既然你已经给除你以外的人下了幻术,又为何不自己亲自入局折磨他们,反而让我们看见此前一番祥和之景?你明明就是自欺欺人!!!”他狂吼道。
“还有,你偏偏对清水下了不完整的幻术,迫使他眼睁睁地看着荒谬的事周而复始地发生,与其说是惩罚,结合上一条,不如说是你在期待,期待清水会挣脱幻术来这里找你?对不对!!!”
话音落下的瞬间,青木的脸色立刻变了,他就像顿时被戳破不想告人的心事一样,羞恼和焦躁同时上线,脱力地跪在地上,朝他们举起卷轴。
“没用的,我的眼睛可以看破这世间任何幻术,这个卷轴里记载的幻术伎俩早已被我洞察。”佐助不掺感情地说道。
“未必,我要把你们变成和他们那些村民一样,哼。”卷轴里顿时冒出一道与假卷轴一模一样的查克拉光团,将佐鸣二人包围。
鸣人在一片漆黑的世界里睁眼,令他奇怪的是,他的面前只有一个飘在半空中的封印卷轴。
“这里是幻境世界,我是这个卷轴的本身意志,你若想封印我,必须杀掉我的替代品。”话音一落,卷轴散发一阵白光,白光散去,是桥下那个杀掉他打扮的佐助。
佐助???
“你是佐助?”
“不,我是卷轴幻化成的佐助,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杀掉各个年龄段的我,若场景结束,你一个都未得手,将会被永远留在这片黑暗中。祝你好运!”
佐助的身影一晃,如同极易被打破的水面,被震荡的一圈圈涟漪冲散,消失。
漆黑的场景瞬间转换成忍者学校喧嚣的教室里。
“若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大家最想要和谁一起度过呢?把他\她的名字写在老师发给大家的白纸条上,一会儿老师收!”说话的是海野伊鲁卡。
“老师老师,世界末日是什么意思啊?”一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傻傻地问道。
“例如说月亮掉下来……”
这一比方太过形象,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孩瞬间在脑子里脑补出圆圆的月亮砸在木叶火影室的场景,身体抖三抖地开始在白纸写名字。
他穿过过道,脚步停在佐助和雏田之间。
右手边是佐助,他低头望去,却吃惊地发现佐助正在写他的名字。
嗯?事情是这么发展的吗?
他拔脖朝隔了樱的自己看去,却见那张纸条隐隐地写着宇智波佐助。
诶?不对吧!!!
“咦?佐助写的居然是鸣人,能请你说说为何写他的名字吗?”伊鲁卡老师和看戏的鸣人一样好奇。
“想不出写谁了,没有最喜欢,写最讨厌的可以吗?”佐助撅着小嘴。
“笨蛋佐助!亏我写的也是你!是谁前两天说喜欢和我玩来着,我明明也最讨厌你了,哼!”小鸣人气呼呼地坐回板凳上,却让一旁看戏的他目瞪口呆。
啊咧?这故事发展得是不是有些奇怪?!!!他和佐助的人设都崩了好不?
“告诉你们,想抢鸣人的护目镜先过我这一关!”佐助拦着背后的鸣人,两只大大的黑色瞳仁死瞪着儿时总是霸凌鸣人的几个小混蛋。
因为佐助天才的称谓不是吹嘘,那几个皮孩子很快知难而退,跑没影后佐助方转头说道:“今天家里的番茄买了吗?”
“还没。”
“走吧,买完回家。”
“嗯!”
两个孩子并肩走远。
“我说,卡卡西老师为何下手那么狠……哎呦,你轻点…”
“疼死你算了,谁让你傻傻的跑去他面前夺铃铛?忍者要讲究战术,像你这样莽撞,卡卡西动手还是轻的……”
“可恶的佐助,一点儿不安慰我还冷嘲热讽……”
佐助重重地点了几下鸣人手臂上的酒精,引得后者疼得嗷嗷直叫。
“喂,你个佐助的跟踪狂和衣服收集癖,给我离佐助远点,听见没?”
“你少管我!我可是佐助小队的队员,他都已经叛逃第七班了,你还追过来干嘛?”香磷不满地大喊。
“反正佐助也没赶我走,只要我不提带他回村……也对,若是他现在能获得强大力量,不回村就不回村吧,只要我时不时能和他聊聊天解闷就够了……”
纷繁复杂的画面如同走马灯,一幕幕在他的眼前闪现。
“鸣人啊,你就是我堕入黑暗里唯一不灭的光火。”
“另外,若是我哪日改变了心意对你真的动了真格,那一定是我决定身入地狱永不回头的开端。”
“没错哦,因为鸣人总是很坚强,他的坚持也使我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努力,我讨厌不努力的懦夫。”
“我一直在后面看着你哦!”
为何他总是在思考如何深入佐助的内心呢?
为何在同班的卡卡西老师和喜欢佐助的樱酱先后放弃的前提下,自己仍认为需要和佐助坐下来好好谈谈呢?
为何当佐助每一帧陪伴自己的画面闪过,即便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和重来的假想画面,自己仍旧感受到那份喜悦并期待着?
他在期待着什么?
期待着佐助……是他的谁?
家人吧……无可替代的家人……是每天晚上一进家门说一句“我回来了”有人应答的家人。
两个人彼此理解,相互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温馨的日常。
生日了可以庆祝,节日可以一起过,很多快乐的事一起分享,伤心的事相互体谅。
那是他毕生的憧憬。
是佐助。
脖子被骤然掐紧,胸中的空气被逐步抽空。
“杀死我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不杀了我,你将永远留在这里再也出不去,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佐助”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逼迫他作出最终的决定。
不可以啊……他是自己的家人……
不可以对家人出手!!!
“打算永远留在黑暗里吗?真是个傻子……”面前的“佐助”嗤笑一声,不以为然。
“你是我的挚友,我的同伴,我的兄弟,我的家人,我的另一半灵魂,即便我再次不得不为你所杀,也绝不还手!”
若是咱俩必须要有一个人下地狱,我愿意做牺牲的那个。
“呵……”他的眼睛慢慢翻白,即将窒息而死。
突然。
力量骤然恢复,他重新站在了一片虚无的黑暗中。
“难道我不是死了吗?”他疑惑地问道。
这次卷轴的声音温和了下来:“我从来不杀有本心之人。若你方才杀了佐助,便会真的留在这片黑暗里。”
他的神色一凛。
“我已经好久没遇到过能经受此诱惑之人了,为此,我可以允许你问一个问题。”
“那……”他开口,“青木也进来过吗?”
卷轴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道:“他从未离开过这里,因为他杀了他的好友。为此,他将被惩罚灵魂永远在这里受苦。”
他的脑袋一阵眩晕,再睁眼的时候,便看见青木倒在面前,佐助立在一旁,冷冷地看着。
“他怎么死了?”
“不知道。我醒来时他就如此了。”
他的心里一阵惋惜,但时下,他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告诉佐助。
“佐助,我……”
“想让你成为我的家人”九个字被兀自掐灭在嘴边,他眨了眨眼,发现白衣佐的身影虚晃了一下,变回了黑暗佐。
——
“鸣人,放弃拯救佐助吧!他已经沉入黑暗,无法自拔了!”卡卡西的声音响在耳边,他回头看了看卡卡西和樱酱,又使劲儿拍了自己的脸好几下。
方才的一切……莫不是在做梦?
他没有被佐助所杀吗?
“你想说什么,鸣人?我说过,一无所有的你又怎会懂得一朝失去的痛苦!”佐助疯狂地喊道。
即便方才都是做梦,但和白衣佐经历的所有事,那些思想和觉悟却不是假的,他确实在理解佐助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也看见了那个佐助视他为生命之光。
这种梦与现实相交汇的感觉太过奇幻。
“佐助,我想你清楚一旦我们对仗,下场只有一个结果:死。可我不准备杀死你,也不想被你杀掉,我愿意承受你所有的怨恨和痛苦,就这样一起死去。到那个世界,我不再是九尾人柱力,你也不是宇智波,我们一定可以相互理解!”
一定要将佐助从黑暗里拉出,他的唯一光火怎么可以熄灭呢?
那个没有感情的佐助终于笑了。
“那我就先杀你好了。”
虽然嘴上说着“杀”,但他的笑容果然不再冷漠。
一瞬间,他恍然看见白衣佐在对他说谢谢。
谢谢你,直至最后也没有放弃我。
END
——
PS:足足写了三天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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